我国传统医学(中医)已经有五千多年的历史,现代医学(西医)也有近五百年的历史。在普通人眼中,中医用药往往不好理解,竟然用些树皮草根泥土石头就能当药来治病;而按照西医的看法,中药更是匪夷所思。
那么,中药是怎样治病的呢?
1、中药治病的原理
中药的使用是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进行的,中医用药一般都是用“药的性味”,用药的寒、热、温、凉等偏性和酸、苦、甘、辛、咸等五味,来对应调节人体的脏腑功能和气血盛衰,是通过帮助人体功能恢复正常,然后让人体自身祛除病邪,从而保持身体健康,并非西医用药那样,通过药物的有效成分直接针对病灶起效的路子。
用西医的眼光来评判中医,就像让牧师去考核和尚一样,结果会怎样我想就不用说了吧。换句话说,中医是“治人”,西医是“治病”,中医是为了救人而治病。而西医常常为了治病而使用对抗的方法来对付病灶,这样往往导致误伤到身体,而对病灶的穷追猛打,往往伤害了其他脏器和部位的健康,损伤人体的正气。
比如,中医有两个著名的用泥土治病的方子,一个是“*土汤”,一个是“井底泥”。
“*土汤”源自东汉末年(公元年-公元年)张仲景所著的《金匮要略》,此处所说的“*土”也称“灶心土”、“伏龙肝”等。具有温中止血,止呕,止泻之功效。用于虚寒失血,呕吐,泄泻。
就一块烟熏火燎的*土,凭啥能治血症呢?它含有止血成分吗?能加快血小板凝固吗?它又凭啥能够止泻止吐呢?难道它含有抗菌素不成?显然不是。
例如,北宋元丰年间(公元-年),宋神宗赵顼的爱子赵煦(宋哲宗)患了泄痢,虽经御医们的多方治疗,却总不见疗效。眼见身体日渐羸弱,奄奄待毙。正当宋神宗束手无策之际,长公主举荐了一位姓钱名乙的乡间郎中。
钱乙被招进宫后,仔细诊视了赵煦的病情,然后开方配药。御医们原以为这个乡下郎中定会使用参、茸、阿胶等名贵补药,却不料钱先生仅用了*土三升,加水煮沸后取汁去滓,叫患者趁暖服下。御医见状,有的讥笑,有的惊愕,也有的为钱乙捏了一把冷汗。赵煦服下*土汤后,顿觉腹内舒服,又经数日调养,居然痊愈。宋神宗得报后,心中惊喜,问钱乙*土汤何以有如此神效?钱乙说:“殿下所患,乃走水之疾,以土胜水,故得其平。”
笔者身边也有多例胃寒呕吐、泄泻,吃啥吐啥,服药和喝水都全部吐出来的患者。单用灶心土冲调滚水,取上清液温服,可以说是效如桴鼓。
如果把灶心土拿到化验室去检测,发现里面有矿物质若干,微量元素等若干。理论上,这些东西好像不是用来止血止泻止吐的,倒像是补充营养的。
“井底泥”,即水井底部的稀泥,据多部医书和药书记载,可外敷治疗热性疮毒,其效如神。
例如,东晋(公元年-年)时,广西勾漏县令的夫人怀孕九个月时感染了重症伤寒,身上发高烧,舌苔是黑色的,并且形成了芒刺。县令把城里的医生都请来了,可治伤寒没问题,问题是孕妇马上要生产了怎么下药呀!看县令急得团团转,有个手下觐言,说广东罗浮山的修道医师葛洪医术高明。县令一听马上派人去请葛洪。葛洪望、闻、问、切后,发现孕妇是伤寒阳明症。于是葛洪吩咐县令找人去掏井底的泥敷在患者的肚脐上,干了再换新。听到这,县令匪夷所思,但也只好执行。葛洪同时开了方子,因为是伤寒阳明症,就开了竹叶石膏汤,并且在治疗的一昼夜内,使用了十五两五钱的石膏!结果患者的病很快就好了。六天以后,夫人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小宝宝,母婴无恙。
中医认为,这个井底泥禀地中至阴之气,味甘而性大寒,可以清热,如果是孕妇患了热病,那么把井底泥敷在肚脐和丹田部位,可以保护胎儿不受热邪的侵犯,不会因为发烧而伤了胎儿。
如果把井底泥拿到化验室检测,仍然是矿物质若干,微量元素等若干。根本就没有现代医学所需的消炎杀菌成分,相反这些“脏泥巴”可能还含有很多致病菌。凭啥能够用来外敷治疗脓疮发热(细菌感染)啊?
但从中医药的角度来讲,其实很简单。那为什么这两个病都用泥土,不用树皮草根?
“*土汤”治疗的是脾阳虚不能统血导致便血下血、上吐下泻,中医理论认为脾属土,土的功能不足了,自然用土来补,以收同气相求之功,而且因为是脾阳虚,所以用热性的土。因此常年在灶中烧炼的土自然是最佳选择,而路边山上的土热性不够。田里井底的土性质寒凉,有反作用,所以这些都不能用。
井底泥治热疮,也是同样的道理。肌肉皮肤也是脾胃所主,而疮毒多属热性,因此用很阴寒的井底泥来对治,特别是全身性的热疮。
明白了中医用药的基本思路,我们就可以选取自然界中符合这种性味要求的材料作为药材,只要有了正确的中医思维的指导,万物皆可为药。
2、中医药治病不像西医药那样讲究“有效成分”
上世纪50年代,在河北省石家庄市发生了乙脑流行,病患死亡率一度达到50%,后来请名医郭可明诊治,因病人出现“大热,大渴,大汗,脉宏大”这四大症,辩为阳明白虎汤症,以东汉末年(距今约年左右)张仲景著的《伤寒论》中的白虎汤(由石膏、知母、炙甘草和粳米组成)内服,效果极佳。对于中医在乙型脑炎治疗中重用石膏(君药)的做法,一些西医感到不可思议,不少人质疑道:“中药石膏的化学成分是硫酸钙,我们知道它只能做石膏床、石膏绷带,并没有治疗疾病的功能。今天竟然能有治疗乙型脑炎之类的道理,我怎么也想不通!”
在现代医学的思维里,某药之所以能够治疗某病,是因为它含有治疗这病的某种“有效成分”。但很多中药尽管可以治疗某病,却似乎并不含有相关的“有效成分”,比如中药白芷、防风等可以用来治疗感冒,但在其成分里并没有找到“治疗感冒的有效成分”,这与现代药理学似乎并不相符。
中药*连和*柏都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作用,现代药理学认为*连素是其“有效成分”,这点好像没有问题,按药理它们是应该能够治疗同样的病。但在实际应用中,清心胃之火要用*连,清下焦之火要用*柏,搞混了效果就差很多甚至不行了。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讲,是不是有点丈二和尚的感觉?
中医所用的药物,大多来自天然的动、植物和矿物,这些药物都是在自然环境下孕育产生的。
中药在和自然界的气候、地理环境等综合因素对抗、适应的过程中,势必会在体内形成一种能对抗和适应外界因素的物质,所以在不同的自然因素下形成的药物,它体内所产生的物质是完全不同的。
不同的物质能对人体的内在平衡产生不同的影响,这就构成了中药千变万化的作用和功效。
如生产在炎热地带的植物(如芦荟、仙人掌),往往会在体内产生具有清凉滋润特性的物质,用以对抗外界的炎热和干旱。这种物质对人体内在平衡的影响就是抑制人体新陈代谢、减缓脏腑的活动,减慢血液循环等,可以治疗人体机能亢进而引起的火热病。
如生长在高寒地带的植物(如雪莲、人参)等,往往会在体内产生具有温热特性的物质,用以对抗外界的寒冷,这种物质可以治疗人体机能衰退而引起的虚寒病。
所以说,万物皆有“象”,按同象同类的原则,由一般到个别,从已知推导未知,以类万物。中药的功效依据是:物从其类,同形相趋,同气相求。故“皮以治皮、节以治骨,核以治丸”,“子能明目”,“蔓藤舒筋脉,枝条达四肢”。比如五皮散可以治皮水,《成药便读》云其“皆用皮者,因病在皮,以皮行皮之意”,借以说明药用部位与病位的疗效关系。再如《本草思辨录》中云:石膏“丝之纵列,无一缕横陈”,极似肌肉纹理,其性主解横溢之热邪,故善治肌肤大热。又如,陈皮外有棕眼似毛窍,内白又象肌肉,故可入脾肺二经;丹参、茜草之类色赤走血,而山药、白术则色白入气;忍冬藤、首乌藤可舒筋活络,以藤之象比类于人的筋……等等。跟现代医学思维“某药之所以能够治疗某病,是因为它含有治疗这病的某种有效成分”是不同的。
3、为什么中药没有耐药性
对于上世纪50年代中医用千年古方“白虎汤”治疗乙脑取得的巨大成功,日本人就下了很大功夫去研究这个千年古方――白虎汤(由石膏、知母、炙甘草和粳米组成),有意思的是,研究结果令所有研究者百思不得其解,处方白虎汤无论是复方还是单味药,没有任何一种成分对乙脑病毒有杀灭作用。然而,病人服了却有特效!第二年,乙脑再次流行,继续用白虎汤效果却不理想了!于是,有人就说“原来中药也是有耐药性的”。后来请蒲辅周会诊,蒲老见病发长夏,此年雨水较多,有暑湿之邪,白虎汤只清热不祛湿,是以无效,便用白虎汤再加一味苍术以祛湿,结果服用白虎加苍术汤等方剂后效果又很好。此时许多人认为:肯定是苍术的作用!实验结果还是出人意料一一不论是白虎加苍术汤还是苍术,对乙脑病毒还是没有杀灭作用。
再如,年非典时候,有人觉得中医都没有病原微生物学的学科,连细菌病毒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去治疗由SARS冠状病毒引起的肺炎呢,何况还是新的(或许还有未知的)病毒。但在已故邓铁涛老中医的带领下用中医中药治疗非典创造了“四个零”(零死亡、零转院、零感染、零后遗症)的佳绩。
现在,由中国中医科学院特聘研究员葛又文,依中医经典方剂组合而成的“清肺排毒汤”,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轻型、普通型、重型患者,三天为一个疗程,总有效率达90%以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须知,传统医学(中医)和现代医学(西医)是两套不同的理论体系,治疗出发点是不一样的,西医强调杀死细菌病毒等病原体或控制症状(即治标),而中医强调改变造成疾病的环境(即治本)!就像在雨水天,山上长菌子,西医药的治疗逻辑是杀死菌子,因此他需要研究菌子的分子生物学结构,需要研究药的有效成分。中医药则不同,中医药的治疗逻辑是改变长菌子的潮湿环境,环境变了,菌子自然也就不长了,因为细菌病毒是低等生物,它们不可能有能力通过改变环境,以有利于自己生存的方式来对抗中医药对改变环境达成的治疗。但其毕竟是生物,逃避西药的杀灭的能力,多少还是有的。因而,西药会产生耐药性,而中药则不会。
所以说,中医药治病是通过调节身体的内环境,即去除病因来治病的,它具有整体观,是要全盘考虑的,中医可以不需要通过药物去直接杀灭细菌病毒就能够达到治愈的目的,也就不需要像西医药那样搞到那么复杂,一定要知道是什么细菌病毒致病才能治,中医药只需要改变环境让细菌病毒离开或无法生存就能够达到目的了!即中医是不需要直接面对这些微生物的,也就没有“耐药性”的问题了。因而,中医千年古方到现在都一样有用,不需要像西医那样不断的淘汰旧药研发新药(从年到今天,西医在临床上用过的西药有七千多种,而现在临床上还在用的不到一千种)。
如此看来,中医用草根树皮泥土石头等治病并不是落后,更不是愚昧不科学!从顶层设计上看,中医药的科学性是超现代的,她跑得太靠前了,以至于用现在的“科学”还无法去解释,然其理论体系朴实而高深,实际应用起来又非常“简单”有用,但“简单”并非就是落后。因此,只要在中医药理论的指导下,就能够让草根树皮泥土石头等成为中药,并发挥其安全有效的治疗作用;脱离了中医药理论,它们就真的是草根树皮泥土石头了!如果有幸被现代化学家把其“有效成分”提取出来使用,也顶多就是比中药低一个维度的西药植物药。例如,受到中医典籍的启发,科学家从中药青蒿和*连中分别提取出来了其“有效成分”——抗疟疾药青蒿素和抗菌药盐酸小檗碱(*连素),使用才几年时间就产生耐药性了,但青蒿和*连作为中药使用千年都没有产生耐药性。很多人把青蒿素和*连素误以为是中药,其实这“有效成分”的使用并不符合中医药理论,所以不是中药,它们只是采用现代技术借鉴了中医典籍而开发的比中药低了一个维度的西药植物药,这就是我国传统中医药与西医药的本质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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