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剂白术治疗产后失眠
有一位20多岁妇女,产后失眠已3个月,严重到通宵不眠,遍服中西药无效,疲惫不堪,痛苦异常,奶水也没有了。我诊其脾胃脉沉弱,显然是脾虚胃弱所致。前医根据《内经》“胃不和则卧不安”用半夏秫米汤也没效。我开了白术60g令其煎服,当天即能睡3~4个小时,连服10天后,已能睡7~8个小时,饮食也增加了,奶水也有了。此因土主镇静,土气不足亦睡不着,非大补脾土难以奏功。
◎生地g养血除痹
有一40来岁男子,很瘦,全身疼痛,吃什么药都没效。诊其脉大而空(血少),《金匮要略》说:“男子平人,脉大为劳,脉极虚亦为劳”,此为劳病,我令其每天用生地g,煎水服之,服了近半个月才不疼了。瘦人多火,此人是血不足的“痹证”,用大剂生地滋阴(补血)降火就不痹了。《神农本草经》说生地“除痹”,除的就是这种“痹”,不是什么痹都除。
◎g甘草梢引经利尿
有一个10来岁小儿患尿血1年多,瘦弱不堪,尿*赤疼痛,尿到石地板上都染上*赤色,难以清洗掉。前医开的都是导赤散、八正散等利尿止血药均无效。我给他开了g甘草梢,让分四五次煎服,服了第一煎尿就变白色了,药尽病愈。甘草梢清火解毒,又能利尿,不须引经药,以梢导梢,服后药力一下子就到了膀胱,杂药乱投反而无效。
◎仙鹤草g止肺癌咯血
我举以上这些例子,主要是想说明,作为中医,一定要知道光按照教科书或药典上规定的剂量用药,在许多情况下是不够的,特别是对于久治不愈的疑难病、急危重症,必须用大剂量才能提高疗效。像肺癌晚期病人一口一口地咯血,我常在辨证方中加入仙鹤草g,三五剂药就能止住咯血,不咯血了,病情好转,病人也增加了用中药的信心,有的竟神奇般地治愈了,有的延长了寿命。这些大剂量用药是我个人在实践中摸索的经验,仅供大家参考,不能照搬,辨证不准确,大剂量用药就会出差错。
有的病,小剂量用药才有效
当然,也有的病,大剂量用药没作用,反而小剂量用药才有效。例如“梅核气”,即咽喉有异物感,咯之不出,咽之不下。我按书本上学来的半夏厚朴汤很少取得疗效,而用
白芥子1.5g,桔梗2g,甘草1.5g,硼砂1g,陈皮6g,乌梅9g,
利咽豁痰,剂量虽小,每每取效。因为中医有句话,叫“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意思是治上焦的病用药像羽毛一样轻,才能取得疗效。
又如春天感冒,头微痛、鼻塞、咳嗽、微热、恶风,此为风伤卫之轻证,需用《时病论》的微辛轻解法,即用
苏梗5g,薄荷3g以轻宣肺气;牛蒡子5g,桔梗5g,以解太阴之表;栝楼壳6g,橘红3g,以畅肺经之气,
常是一二剂收功,倘用麻桂羌防辛温解表,则药过病所,不仅病不得愈,反而造成表虚汗出,腠里疏松,留下稍受风寒即感冒的毛病。总之,剂量大小一定要因人、因病、因时而异,该大则大,该小则小,不可一概而论。
李可:汉代度量衡器“权”,推算古方剂量
年考占发现汉代度量衡器“权”,以此推算古方剂量,解决了历史上古方剂量的一大疑案,对仲景学说的教学、科研、攻关、临床应用意义重大。兹据柯雪帆教授归纳整理的资料并经反复称量核实,摘要介绍如下:
“权”的发现,意义重大,值得引起中医界高度重视。剂量问题是方剂治病的核心,没有特定的“量”,便不能突破特定的“质”。按古今度量衡折算法,汉代1两为今之15.克,1斤为克。则经方的实际剂量,当以原方折半计量为是。
明代迄今,医家根据“古之一两,约今之一钱”的臆断,使用经方仅原方的1/10。并且沿袭至今,悬殊太大,剂量过轻,不堪大任。仲景《伤寒论》不单是中医学四大经典巨著之一,更是中医学第一部急性热病学专著。东汉末年,寒疫大流行,伤寒的特点,发病急,传变速,故仲景立方剂量大,药简,力专、效宏,方能阻断病势传变,挽救危亡,近代用法,大违仲景立方本义与用药原貌,无疑严重影响了经方临床效用的发挥,阻碍了仲景学说的发展与创新。
方剂能否治病,除了恰中病机,配伍精当,便是特定的剂量。以四逆汤的应用为例:四逆汤乃仲景急救亡阳危症之峻剂,有斩关夺门、破阴回阳、起死回生之效。原方为炙甘草2两、干姜两半、生附子1枚(破八片),按古今折算,取原1/2量为准,则四逆汤剂量是炙甘草30克,干姜23克,制附子60克(生附子1枚,大者20~30克,假定生附子之药效为制附子之两倍以上),而部编中医方剂学四逆汤之剂量为:附子5~10克,干姜6~9克,炙甘草6克。以这样的轻量,要救生死于顷刻,诚然难矣!无怪乎中医治心衰,十有八九要失败。不是经方不灵,而是我们未能继承仲景先师的衣钵真传。习用轻剂,固然可以四平八稳,但却阉割了仲景学术的一大特色,使中医丢掉了急症阵地。
“权”的发现,是中医界复兴的大好契机,可惜对中医界震动不大。只有上海柯雪帆教授一人,闻风而动,广为传播。而且立即理头于临床研究,用炙甘草汤原方试治多种心脏病取得惊人的疗效,令人振奋与感佩!我们身在基层前沿阵地的中医,对此极为敏感。60年代中期,我已对历史上习用的经方剂量,发生怀疑,每遇重危急症,如心衰濒死病人,辄用伤寒四逆汤类方原方原量投治。主药附子则加一倍、两倍、三倍,破格用药,有多例肺心病、风心病、冠心病及人出血导致的心衰濒死病人,协同西医进行抢救,绝人部分是西医放弃治疗,由我单用中药,一剂药附子用到克以上,一昼夜按时连服3剂,附子总量达克以上,医院宣布死利的病人,全部起死回生,我把此方定名为“破格救心汤”。
80年代之后,把六经主方及常用《金匾》要方,唐宋以前久经考验的效方,全部重新整理,按古今折算法厘订剂量,置于案头,以备检索。《伤寒杂病论》是中医学宝库中之宝库,有强大的生命力!仲景上承内难,博采百家,开创了中医辨证论治的理论体系。仲景学说是中医学活的灵*,是中医取之不尽的源头之水,是攻克世界性医学难题的一把金钥匙。仲景六经辨证之法,使我们洞悉病机,见病知源,以病机统百病,则百病无所遁形。立足于临床刻苦研读仲景著作,学以致用,反复实践领悟,是中医成才的必由之路!也是提高中医整体素质的唯一途径。
古老的中医学经历了4千多年的历史考验,经受了近百年凶涛恶浪的摧残,仍然屹办于世界医学之林,并且在21世纪昂首阔步走向世界,令人振奋。前途是光明的,但中医的现状是令人忧虑的。常见不少中医大学生,走出校门即对中医丧失了信心,而改从西医。个别中医硕士、博士厌倦中医,另找出路,青年中医不敢用经方治病,用西医的观点套用中药,见急症、重症,避之唯恐不及,医院放弃了急症阵地,连省级中医研究院的病床上也吊满了输液瓶……凡此种种,令人触口惊心!可见中医学院的教学方法大有问题,中医后继乏人情况严重,实在应该大刀阔斧加以改革!要打破儒家治医、崇尚空谈的老套,脚踏实地地把伤寒金匮的理法方药的精髓原原本本传授给学生,强调学以致用,早临床,多临床,有必要请经验丰富的临床家现身说法,以加深理解,使学生在毕业之前,即具备独当一面、敢治大病的胆识与能治大病的功力。不要让西医课喧宾夺主,中西医并重的教学方针,只能培养出不伦不类的“半瓶醋”。要在短短5年内,集中精力学好、学透中医。
山野村夫之见,希望能引起中医界的反思与沉思!
(*)汉代与现代处方剂量换算表(见民间中医版《桂林古本伤寒杂病论》附录)
1石=四钧=克
1钧=三十斤=克
1斤=16两=克
=液体毫升
1两=24铢=15.克
1圭=0.5克
1撮=2克
1方寸匙=金石类2.74克=药末约2克=草木类药末约1克
半方寸匙=一刀圭=一钱匙=1.5克
一钱匙=1.5-1.8克
一铢=0.65克
一铢=个黍米的重量
一分=3.9-4.2克
1斛=10斗=0毫升
1斗=10升=毫升
1升=10合=毫升
1合=2龠=20毫升
1龠②=5撮=10毫升
1撮=4圭=2毫升
1圭=0.5毫升
1引=10丈=厘米
1丈=10尺=厘米
1尺=10寸=23.1厘米
1寸=10分=2.31厘米
1分=0.厘米
梧桐子大=*豆大
蜀椒一升=50克
葶苈子一升=60克
吴茱萸一升=50克
五味子一升=50克
半夏一升=克
虻虫一升=16克
附子大者1枚=20-30克
附子中者1枚=15克
强乌头1枚小者=3克
强乌头1枚大者=5-6克
杏仁大者10枚=4克
栀子10枚平均15克
瓜蒌大小平均1枚=46克
枳实1枚约14.4克
石膏鸡蛋大1枚约40克
厚朴1尺约30克
竹叶一握约12克
欢迎加道儿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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