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鳞青瓷(2)
《七日七人七席谈·畸》系列之七
(原创)文/大福
第二章红色石榴裙
(一)
衣橱下方,有四个抽屉。其中三个都是满满当当,放着内衣,丝袜,紧身小衣之类的家什,唯有一个,在底下,里面垫着报纸,上面只有一件,折叠得很好的红布裙。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每一次搬家,石榴错穿的衣裳,大体都存放的格局一直保留着。许久了,她都不曾穿它,真使她看见它有几份不舍。那是一个初夏的天,阳光明媚,暖风有吹来,使人心情很愉快。窗外的银杏树高大而健美,两株石榴树火红的花开的正艳,花园里的月蔷薇花正在吐验,家属院里的小孩子和小鸟一样地在撒欢,在吵闹。别家凉台的衣架上自由自在的衣裳,在随风飘舞,五颜六色的,使人很是羡慕。她忽然想穿一件有着很大裙摆的,世界上最红的裙子,想沿着窗户下的走道上走出去。让风吹鼓裙子,她好走在太阳下,显得一样的耀眼,一样的温暖,一样的热烈。这个念头产生后就刺激着她的心脏,她觉得有点晚了,夏天一伸进头,北方马上就要下雨的时节了,她要赶在雨季之前,采买好她想要的红裙子。几乎是奔跑的速度,她在两天内,几乎跑遍了她所能知道的和能去的衣店。但是,这些质地、色彩和款项不是她想的,她不要那么精致小巧的,不要那么质地高档的,她不要有印花的,她要的是纯粹的、简单的,只是一件颜色很红很红的,有着很大摆的长裙子。她,总是被一团火红的色彩折磨着,在床上躺下去又坐起来。这种色彩,就如院落里的那一株石榴花的颜色,正是阳光下石榴花的艳丽,带一点透明的风情。不知道是第几次坐起来时,她终于有了一个主意,去做。又是两天,她扎在各个布料摊和市场上找啊找,找得她筋疲力尽,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在一捆布料的下面,发现了这一种的火红色。老板说:“这种颜色不好卖,现在很少有人穿这种红色了,偶尔购进一点儿这样的货。这种布料,可是上等的上海棉绸。这一匹卖了一年多了,还没卖完,小姐,你要几尺?”她想都没想说:“我要够做一件长裙子的布料,就行。”
在临近打烊时,她跨过了小裁缝的门店。第一次单独做衣裳,他未免有点儿紧张。她脸红脖子粗地,好半天才说明了来意,老板娘看着红布,又看着她,有点惊异又宽厚的笑了。毕竟做惯了时尚色彩和花色的衣服,而她,则是一个稍稍有些另类的顾客。她说:“其实,女孩子穿红色裙子最好看了,我替你做一条六幅百褶齐高跟鞋的长裙子,高高腰的好吧!”她说:“很好啊,你就做吧!”老板娘又告诉她,她吓一跳:“做这种裙子,需用布料两丈一尺。”
她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老板娘说:“很久没有做红裙子了,明天过一次水晾晒在太阳里,肯定会有很多人看的,这可是以前只有新娘子才能穿的颜色啊!”
她乐意地符合地点点头。一周后,裙子做好的时候,老板娘神秘的对她说:“我给你用手缝了一排珍珠扣子,很漂亮的。”她打开裙子,火红的裙子的领口上一条密密的银色珠子,如花的上面粘着的露水,很是好看。她说:“我是花了大半晚上,才做好这个的呢。”她回到了家里,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关了灯,点上蜡烛,洗手后换红裙子。紧紧的腰,裙摆有挨近地的长褶,穿了高跟鞋比试,翘起长腿做周旋,一切是想象只中的美丽和顺眼。她终于没有把它穿上去逛街,在雨停后的阳光间隙里,她穿上它登上楼顶去望远,听暖风流过鬓发与裙摆的声响,遥看浮云之下远山的泼墨。但分明是为了满足一刹饱满的喜悦后,感到了无以言说的轻狂。
她想,要是配上红色的丝袜,红色的皮鞋,那是红彤彤的一片,她就像是火红的石榴花,使人喜欢使人爱的,周郎他一定会喜欢她的这个装扮的。邻居家的留音机里,正传来了巴哈古丽唱的《石榴花》的歌声:
石榴花啊多美丽
石榴花啊她爱你
哎鲜红的花朵会凋谢
迷人的芳香也会随风去
哎哎欧亚来
哎哎江都斯喽
只有秋天的果实甜蜜蜜
甜蜜蜜永远留在她心里
石榴花啊多美丽
石榴花啊她爱你
哎花儿满园纷蝶飞
花落只有夜莺啼
哎哎欧亚来
哎哎江都斯喽
秋天的果实甜蜜蜜
甜蜜蜜永远留在她心里
哎哎欧亚来
哎哎江都斯喽
只有秋天的果实甜蜜蜜
甜蜜蜜永远留在她心里
留在她心里
(二)
昨天晚上,她一回到家里来,便发现大院里的石榴花开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觉得石榴花开,是一件牵动情思的事情,仿佛在哪里都没有见过这般独处的石榴花。大学里的石榴树似乎是三两棵栽在一块儿的,围着它们建了一圈木椅,真的有一种不经意的别致。这里的石榴树是栽在她家楼前的,临近水池的一排。枝干挺秀,却有力,即便转折之处也是飒爽分明的。是干脆利索的植物。树叶浓密,绿得透彻。阳光照耀到它们的时候,树叶儿便沉醉在浸润只中,尤其显得一片湿润饱满的绿色。密密的深深的绿中点缀几朵嫣红的半开的花朵,真是让她百看不厌不舍得转身。石榴花儿盛开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二三天就开始凋落,她常常见到沿路贴着泥土一片片石榴花瓣的落红。也许石榴花的花瓣太轻太薄了,也或是一种谦和的姿态,为了给新花朵让路,不等到新伸开花瓣的拥挤,已长成的花瓣纷纷落地了。
石榴花开的不是很大,它色泽亮丽,绝不呈现俗态。她觉得满园的鲜花,只有石榴花开的才可以称得上一派风流。玉兰花显得有点儿淑女,没有做到淑女高贵的份儿。桃花太冷,梨花太白,李树花太过随意,樱花又总少不了一种病态的颜色,月季太普通太俗气了。院子的花园里白的红的花,一开一大片的,彼此把自己的姐妹挤得东倒西歪,脸红脖子粗的,像是一个玩疯了的丫头。唯独只有石榴花,最是惹人琢磨,未开盛时隐在枝叶里,带着欲盖弥彰的娇羞恰若豆蔻少女,连那少女的虚荣都能透露出一二分来。它很有耐心能这么藏上几日,有时怀疑她调皮,或怀疑她矫情。然而,那不声不响软软地悠悠地落到泥土上,落在水面上的半透明的花瓣儿,又能使人不知不觉地怜惜,让人猜度它是否有感伤的心事,不能释怀的痴念。开得盛极时,有着自信与奔放,立在树梢将绿叶降格为陪衬的姿态,仿佛在说:“不是张曼玉,你敢穿着一身旗袍在古旧的巷子里,从容而过吗?不是石榴花的女儿,有着美好的姿态,你敢这样明亮地鲜艳吗?”
一个雨季,她家楼下开了很多很多的石榴花,什么时候开的却没在意。一树的石榴花开,是那么的悄无声息,感觉是一夜风来,一夜花开一树满。于是,早晨起来,她都会多看一眼,借着它记载一段她的温柔,她的思念心境,她的周郎哥,是不是快要实习完备返回来了。
石榴花开的数量很大,从五月份开始能长期开花。石榴花一般分早、中、晚三个阶段开花。石榴钟状花呈筒状花中的一部分,能坐果结实,秋季后长出裂嘴的石榴来。
一次,她的妈妈问她:“石榴花儿开,它的歇后语是?”
她愣住了,她的父亲说:“心红。”
她的个子比较高,头发长,脖子长,胳膊长,手指长,腿长,有时戴上长长的假睫毛,喜欢穿又长又飘的火红的裙子。以前的男朋友说她:“你像个充满了妖媚之气的*一样,又像一包不可救药的毒药。”她大笑了起来,绝对是笑而露齿的。她想,像*多好,蒲松龄笔下的*个个妖艳异常,灵气十足,最重要的是聪明过人,不会被男人骗。毒药更好,有哪个男人敢轻易地端起一碗毒药来喝呢?就凭这两点,她愿意做*、做毒药。
不管是做啥,她都无所味,关键所在是周郎他的喜欢。
今天早晨,她看着石榴花开,又看着她的红裙子,突然间灵感来临,她写道:
谁人在树下,
面对着石榴花,
火红地一路挥洒,
映红了天边的霞。
披着霞光的她,
想起了俩小无猜的娃娃。
光脚丫子满地爬,
竹梅掩映着石榴花。
石榴花,笑哈哈,
锤子、剪刀、布,
输家永远成不了赢家,
她睁大了眼:“哎吆,你不要跑嘛!”
时光如走鸭,
扭扭蹑蹑地往前出发;
石榴花裙映红了脸颊,
花开几茬,花落又几茬?
微雨添趣,信步下楼。风微起,眼前的池水荡开了圈圈地涟漪。手扶石栏,孤客徘徊;晨雨已休,夏池未溢。眼望南方,家乡在哪,今晨浴夏雨么。思乡之事古今何时休,思人之情天涯何处无。雨休发已湿,不知在栏边立了多久。募然间,她朦胧的眼前掠过一团微微的火,那是熟悉而陌生的火红色。熟悉的是她惹眼的红,陌生的是她怎会来到江南哪?石榴树,是她家乡的树种,童年的树,梦中的树。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石榴花,她嗅到了你的清香,又见到了你的清纯,仿佛人在故乡,身在树。满身携带着石榴花的清香,悄悄地走了,她在心中对自己说:“思乡时,石榴树就是她的家乡。”
(三)
原本全无联系的两个人,由陌生到彼此熟悉。他们每天一起同路去上学,一起聊天,一起玩闹,一起做游戏。男孩渐渐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喜欢穿红颜色衣服的女孩子,因为本来不喜欢上学的他,开始讨厌放假,喜欢上学了。因为,上学他就可以见到了这个女子,原本沉闷的课堂,因为有了这女孩在旁边,变得生动有趣多了。
女孩子是个大馋猫,所以男孩为女孩买了很多她喜欢吃的食物。比如红苹果,香梨,龙眼干之类的,男孩还帮女孩买过早餐,或者自己从家里带了早餐给女孩吃,男孩子看到女孩吃了东西后的笑容,就会觉得自己有多少辛苦都是值得的,也是他原意的。
男孩和女孩在一起的时间里,发生过很多趣事。一次,女孩喝橙汁,笑喷了男孩一脸,男孩子只是擦拭干净后,笑着说:“没啥!”。一次,男孩不小心,拿错了女孩的可乐瓶喝了,女孩子却是一脸的不高兴,男孩子却一个劲地道歉。女孩可能不知道,男孩一直深爱着女孩,默默地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为了有钱帮女孩买早餐,男孩欺骗过爸爸。午睡时,男孩帮女孩扇凉,自己没睡过午觉。这些事,有些是女孩已经知道,大部分男孩还是瞒着女孩做的,他不想让她知道。男孩和女孩互相赠送过礼物,男孩送给过女孩金鱼,七仔之类的东西。女孩送给男孩一个粉红色的象皮擦,一毛钱折的护身符。这些东西,男孩一直珍藏着。
就这样,男孩以一个天使的身份,默默地守护着女孩。
男孩和女孩也有吵架的时候,男孩是个小气的人,而女孩又像是有些大放的人。所以每次女孩和其他男生有着过于亲密的动作,语言,男生都会很生气,明知道自己没本事吃醋,却找不到发泄的地方。于是,男孩开始学坏了,他抽烟,喝酒,旷课。只要可以避开女孩的事,都去做。但女孩却一直和那些男同学们追逐,打闹,跟本没顾着男孩的感受。男孩也知道,其实自己和女孩只是要好的同学关系,根本没必要吃醋,但男孩真的没像别人说的那样伟大。他不明白,爱上女孩,为什么是件辛苦的事情。男孩每次见到那些他不愿意见到的事,都会找一些东西去发泄。一天早上回来,看到女孩后面的男同学,不论上课还是下课都和女孩嬉笑着,他很是不开心,女孩做了件事故意气男孩,她坐在男孩位置的后面,帮男孩后面的一个男同学捶背。男孩很伤心,从后门跑了出去,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那么努力地付出,得到过什么。为什么得到的只是女孩对她一次再一次的伤害……上课后,男孩回到课室,激动地把那个粉红色的草莓发夹扔出了窗外……
一次,天下雨,他们要过一个水渠,女孩竟然叫另一个男同学背着她,男孩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女孩是故意气他的,男孩为这件事伤心了好久。一天,男孩终于忍不住了,和女孩吵了架,他们互相不理睬。直到一天上课的时候,男孩上课睡着了,当老师过来的时候,女孩用手推醒了男孩,男孩知道,女孩还是关心他的。所以到了晚上,男孩当面向女孩道歉,女孩原谅了他。
他们有恢复了以前的日子,互相照顾,互相关心。一次,女孩的脚起了水泡,走起路来很疼很疼。男孩中午回家后借了钱,帮女孩买了拖鞋和止血贴,以及女孩喜欢吃的棒棒糖。
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了两个星期后,男孩尽量地忍耐着女孩和那些男同学的举动。一个晚自习间,女孩和男同学到班后面的走廊那里,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做什么。其实男孩早已经知道了,在同学的煽风点火下,还有男孩的好奇加上妒忌,男孩决定和那个同学下晚修后去看个究竟。她们先是有说有笑地谈话,跟着靠着柱子在一起看星星。这一切,男孩都看在眼里,伤在心里,本来无助的男孩只想默默离去,谁知道,和男孩一起的那个同学居然推开了门,男孩只好带着碎了的心跟着同学走了出去。当女孩看到男孩后,大家都很尴尬,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第二天,男孩压抑的心情终于忍不住了,又和女孩吵了架。此后,他们形同陌生人一般,互相见面也是默默无语地点点头,或是写了纸条给对方,他们的心再一次碎了。男孩已经不奢望女孩会原谅他,因为男孩知道,宁愿这样互不理睬,总好过整天为女孩做那些无谓的事。男孩开始堕落了,抽烟,喝酒,旷课这些都变本加厉起来,就像鱼不能生活在水的,男孩就这样糟蹋自己。临近高考了,男孩的忍耐变得很强,都尽量忍耐着,不让自己伤心,就算忍耐不住,也只是独自一个人伤心。
男孩一直在想,为什么,他爱她,他不需要天长地久,更不需要曾经拥有,只需要在他和她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证明他爱她,就行了。为什么,他付出的这么多,换来的只是心碎的结果,“眼泪的存在,证明心碎不是一场幻觉”,男孩再一次流泪了。
在此事后的第52天,他们分开了,男孩子去了美国求学去了。
这些,是石榴在中学时的经过。这个男孩,曾经是她的同班同学缑春生。
(四)
世间万物很有趋,一物怕一物,如老鼠怕猫。一物降一物,就如老虎能降得了野狼。人作为动物的高级群类,其中的道理也不例外。缑春生怕石榴,周郎却能降伏石榴,使她心甘情愿地同他谈情说爱。在爱情中,能够让她们感动、让女人记住并念念不忘的,是那些恋人为你做的细微而平凡的小事。
一次,她们一起外出旅行,那是她们第一次一起外出。晚上,他们各自住在旅馆的不同的房间里。由于一天没有休息,再加上车上的颠簸,从不晕车的她也晕起来,心里难受的厉害。周郎忙着给她端茶倒水,帮她揉脑袋,给她轻轻地按摩。她休憩了一会儿,很快就不难受了,也很快进入梦乡。那一夜,她们什么都没发生,他就一直拥着她睡到天亮,和他在一起她感觉很安全。第二日早起,她要刷牙,他把水杯给她,牙膏也给她挤好递给她。拿着挤好的牙膏,她感觉很温暖,眼泪差不多要掉下来了。长这么大,即便她初学刷牙的时候,她的父母也没为她挤过牙膏。这么小的事,他都想到了,这让她很感动。她觉得,他真是一个心思细腻,又会体贴人的人。
她和他在一起,经常沿着路边的台阶一溜儿的行走,她们都喜欢走台阶,看谁走得快。当她快要歪倒的时候,他赶快扶着她,那时候觉得真快乐。一次,她们一起走台阶,她走在前边,他在后边。她的裤腿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尘土,他说:“快看,你裤腿上粘了土。”说着就蹲下来帮她掸掉。这件事,一直沉浸在她对过去的回忆中,一个让她不能忘怀的事情。
从中学到大学,追求她的人颇多。可是,在他们接触一段时间后,单独在一起时,那些男人们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亲吻她,而且想要进一步要求。可是她同周郎认识时,他对她很尊重。一次晚上的约会,他送她回家。送到她家门口,他拉着她的手,仔细地、深情地亲吻她的手背,然后依依不舍地跟她说再见。这让她很有一种公主般的待遇,觉得自己很受用。心里想,他与那些男人们是多么不同,那些男人们总是想亲吻她的嘴唇,他不一样,他像珍宝一样地珍视她,唯恐她被碰坏。所以,她想,嫁给这样的男人,他一定会待她很好的。她每次想起这些,都是一脸的幸福。
刚认识那会儿,他对她可好啦。那时候,她爱吃鸡肠子。妈妈做鸡的时候,总是把鸡肠子扔掉,嫌翻动鸡肠子太麻烦。饭店里买的,她又嫌不太干净。所以,虽然爱吃,也不容易吃到。他知道了这个事,隔三岔五回家,总会买上一只鸡。鸡肠子亲自翻,洗了一遍又一遍,大冬天也不嫌水凉。做鸡也不让他妈妈下手,他自己亲手做。然后,将鸡肠子做好,用保温桶提来,让她吃。那个时候,她就想,还有谁会对她这么好,也只能是他了。那时,她身体瘦弱,他就时不时地买回鸡,做好了让她吃,还说:“吃吧,多吃点,把身体养好了,胖了更好看。”好几次,她是一边吃鸡肉,一边喝鸡汤,一边流着感动的眼泪的。
在爱情中,能够让她感动、让她记住、并念念不忘的,是周郎为她做的细微而平凡的小事。由此,她认为爱情是朴素的,它与金钱无关,与温暖相连。